更新一下,我是真的困惑在询问,后妈难做的,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强调一下我们家的情况很特殊,首先我没有用过我爸一毛钱,一毛钱也没拿过,因为我奶奶就怕这种情况所以在离婚之后就完全承担了我的扶养,其次就是我这个后妈别说处了或者难做了,我们认识十几年说过的话我两个指头就能数清,从一开始就对我抵触,我和我爸也不怎么亲近,一年回家一个月,如此情况下还对我敌意这么大,没有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期望就是陌生人互不关心就好,真的挺委屈的
小县城,爸妈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分开,从那以后我跟了奶奶,完全被奶奶抚养长大到如今大学毕业,上学到生活日常吃喝拉撒都由奶奶出钱。我父亲在我小学时候再婚,结婚的时候没通知我。我从小学中学大学算是住宿在学校,真正在家里的时间掰着指头可以数。如此情况下我和这个后妈一个屋檐下算是生活了十几年,她后来生了个女儿。在这十几年里,我每月回家的几天里她就像打了激素一样进入战斗状态,给全家所有人甩脸发脾气,因为我奶奶和我爸都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格,而我就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回自己的家不开心,更重要的我和她都没有任何交流,从来不说话,每次在家里不可避免的碰到只有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但是我不在的时候虽不是模范媳妇但是对我爸不错对我奶奶也没有那么不尊敬。我就是想问问她对我的恶意到底来自哪里,我们家没有什么资产要分,我长这么大没用过他们一毛钱,我完全不求对我好,就像个完全不了解的远房亲戚一样每次接触随便问几句哪怕完全不说话都行,只是这么大的恶意是为何呀,我真的完全不了解,每次我回家奶奶他们就很受委屈,请大家帮我分析一下。
#长不大的社会#
你们没发现吗?这个社会有一种非常不健康的倾向,就是喜欢诅咒一些关系。
比如继母和继子女。比如养子和有了亲生子女的养父母。比如叔叔和继承人。比如嫡子和庶子。比如正妻和姬妾。
是的,这些关系非常艰难。这些关系经常失败,十之八九失败。失败之后常常给周围的人带来附带的痛苦。
所以这些关系就是“不祥”的。
因为ta们给“完美的社会结构”造成了“意外”。就像一辆五轮车、一只六根手指的手、三根柱子的房间。ta们让原本简单的社会法则多出了尴尬的、额外的家庭作业,而社会成员们要维护所谓理想格式的基本作业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其实这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原本就是完美的社会结构的一部分,但是出了意外,原本属于ta们的三口之家残缺了,重组了。重组之后,ta们一下就多余了。
那些弟弟们,为了防止嫡长子夭折,作为备份存在。嫡长子没有夭折,ta们的使命就结束了,ta们的存在就多余了。
“社会”并没有给ta们安排“退休计划”,没有一套准备好的手册教ta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教所有人应该如何对待ta们。
历史甚至都没有费神为ta们准备足够的参考案例。
来,你们谁来列举几个成功的继母继子的传奇?谁来举一点王叔和幼弟的美好结局?真的没发生过吗?还是其实也有发生,但是出于某种神秘的原因,这些美好的故事被有意无意的遗忘了?
人们似乎在期待,在盼望这些被诅咒的的关系崩塌。
哪怕ta们明知当事人是无辜的,ta们也在默不作声的推挤、拉扯、躲在人群中难以被追踪、难以被追责的挑衅、刺激这些无辜的当事人。用被无数看似无心的“无关议论”让ta们对好结果、好期盼绝望,充满怨毒,然后冲着这些怨毒塑造的、无处可逃、步步紧逼的幻魔发动攻击。
然后当场把主动发动攻击的“邪恶的”ta们抓住,大快人心的处决。
这个方案可比把基于标准条件编纂的“最佳社会实践指南”为了这些数量稀少的罕见异常多扩编出额外的三卷补充手册成本低多了。
不是吗?
社会先抛弃ta们,然后ta们报复社会,然后社会再挥起正义的铁拳,将ta们消灭。
nice and clean, right?
人类社会化最大的奇妙悖论在于——社会本身并不是完美的社会化范例。
看明白了吗?
社会自身如果是一个有人格的人类,它本身有着相当残酷、冷漠、恶毒的一面。
它自己反而像是一位未经充分教育、野性未驯而且肆意妄为的青少年。即使已经几千岁——甚至几十万岁了,仍然兽血沸腾,劣性未除。
它仍然会利用自己的强大的特殊权柄,驱使着茫然无知的社会成员,去做很多其实对社会成员自身不利——甚至对它自身的长远利益也不利——但却顺应它自己的兽性本能的事。
对继养、收养、嫡庶、正备关系有意无意的残害就是人类社会尚未完成的演化之一。
你们都是理智的人类,相信一旦清晰的指出来,一个良知稍微正常的人都会意识到无意识的参与到对这些不幸的人的“希望剥夺”中去实际上不是一种“老练的智慧”、一种“tough love”。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对社会之恶的协从。
不是吗?
为什么我们要用这么多所谓的“洞见”“阅历”不厌其烦的告诉继子们“得到继母真实的爱根本是不可能的”?去告诉继母们“得到继子女们真正的感激是不可能的”?近乎不眠不休的要去培养ta们对“无论看上去多么像真的,本质上ta们一定在算计你”的确信?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们为什么如此确信这么做是对这些当事人的一种“照顾”?一种“善意提醒”?
为什么让ta们对获得爱的可能绝望反而是爱ta们?
我们有没有想过,ta们很少得到这份渺茫的爱这个所谓的“历史事实”,有我们这海量的、自以为善意的“提前警告”的巨大影响?
如果不是人人都在不眠不休的、孜孜不倦的告诉双方“这绝不可能”,ta们得到爱的概率真的会像历史数据显示的那样渺茫吗?
我们就像一群横冲直撞的酒鬼,通过自己的横冲直撞在证明“遵守交通规则没有意义”。
我们自己实施了这些诅咒,然后打着“让你提前接受现实”的“为你好”的旗号,让你接受诅咒。
一个自我实现的诅咒。
多么完美的“逻辑闭环”啊。
看看这个问题下如洪水般泛滥的各种“亲眼所见的前车之鉴”,仿佛让这双方的任何一方对这种关系可能有好结果,好可能有一丁点残留的期望都是在作孽。
不是吗?
是啊,不要有一点指望,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社会所希望的那样互相憎恨,然后再为ta们增加一个新的“我早料到”的例证,让一切继续。
是要这样吗?
人的社会化不是简单的顺从社会的一切驱使,而是有比简单的“顺从社会的现状”更高的目标。
这其中要尤其警惕社会自身内蕴的问题,警惕社会自身的天然局限,这种“对非规范关系的本能摧残”就是经典的例子之一。
以前你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
不要做社会本能的傀儡——一旦你醒了,你会发现社会自己的心理年龄其实也不大——推动社会去做正确的改变,也是你的责任之一。
你是社会的成员,也是社会的主人和向导。
你要适应它,你有适应它的义务。
但你一但成熟了,它也要适应你,它也有适应你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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